最近,“骨感”一词在理论界流传开来。理论如何不“骨感”?如何适度减少那么多的“条条”、那么多的“框框”?引人深思。 理论是思想逻辑。理论把思想条理化逻辑化。只要是思想、在“思想”,思想之花自然绽放,思想之光自然照亮,就不会有那么多的“条条框框”。“条条框框”主要是归纳整理,为“思想”做基础工作,被命名为“材料”,近乎“技”而非“道”。“写”理论即“写”思想、“写”道理,并不只是“写材料”。思想的冶炼要对归纳整理的或“材料”进行扬弃、提炼、升华,再扬弃、再提炼、再升华,有蒸蒸馏水那样的过程。“写材料”没这么复杂。思想有三层境界:有点思想、富于思想、创新思想。理论因有点思想而闪亮,哪怕一句富于哲理的话也能使一篇文章熠熠生辉,或流传久远;因富于思想而不“骨感”,甚至“富态”丰满;因创新思想而凸显伟岸和美感。 理论是实践逻辑。理论的真理性往往靠科学验证,理论的正确性则依赖社会实践。正确的道路、正确的纲领、正确的方针、正确的决定,都由社会实践赋予理论。这使理论联系实践成为必然,理论与现实交流、与实践对话成为应然。只是从经典到经典,从书本到书本,从文件到文件,从概念排序到范畴整合,从造句到造越来越多的排比句,文章显现腾挪位移的坚韧态度和“聪明劲”,难以产生洞彻实践的准见、洞见和远见;不“望闻问切”时代问题,不会体现当今半丁点的实践精神,有关实践的话语体系只能被“悬搁”。实践是那样的无比富饶;问题是矛盾的溢出,有些矛盾推动社会滚滚向前;实践精神如水蒸气那样四处洋溢。理论将实践、实践中的问题尤其实践精神演绎出来,生动直观、生气蓬勃的局面得以呈现。 理论是历史逻辑。理论的“大脑”总在“思想”中,“两眼”注视着实践,“双脚”则站立在历史这厚实大地上。理论因历史而有“史论结合”,有合规律合目的的宽广深远平台,有经验教训、典故掌故、名言警句牵引阅读。中国古代理论形态属“夹叙夹议”型,思想从历史叙事中自然流淌,人们从欣赏散文乃至美文中接受思想。上世纪50年代学苏联理论,连同“以论带史”一并消化吸收,流布至今。80年代以来,有人学欧美“论从史出”,尚未形成范式;倒让逻辑占主导,进入历史缺席的玄学。现在,更有甚者,只有理论条条而无半点历史“作料”或“调料”,有纲无目、有骨无肉,让人触摸不到历史感,结果只能让人拒绝品尝理论滋味,不管它是“莫斯科大餐”还是“肯德基”。理论总是从历史具象中抽象而来,因体认古今而不失大地,因体验古今而不“骨感”。 理论是“我”的逻辑。理论包括原理、规律、原则,追求“无我”境界,不可“无我”撰述。拿常见的“是”来说,有“无我”之“是”,有“有我”之“是”。“无我”之“是”,对“是”从何来、所在何处、由何种条件决定、内涵外延、此时此刻如何、向何处延伸做深入研究,形成“是”这个判断,或“是”字句这样的判断句。解析这“是”,需要“有我”之“是”,把握他人为何如何领会这“是”,主张并推广这“是”,再想想我为啥和怎样理解这“是”,书写“我”领悟之“是”,本地区本行业或本专业本课题理解之“是”。“是”与“事”通、事理交融,“是”以及由此产生的理论文章当有血有肉、有神有采。 人世间,哪有千人一面。有人端庄,有人骨感,有人丰满,先天赋予,后天塑造,不可一概而论。理论亦然。一个时代的理论过于“骨感”,如同一个时代的文艺过于“娱乐”,那就是时代症、流行病。愿我们时代的“理论”也照照镜、治治病,充满思想,充盈实践精神,充实历史感,丰富、丰满、“风姿绰约”起来。 |